褚千秋喜欢绝对控制。

月初白这种癫人，实在太脱离掌控，令他产生了极强的危机感。

他不喜欢别人逼迫自己做任何自己不愿意做的事。

金啾啾毛茸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之色。

“怕不太好搞。刚才带他走的那个男人，他的身上有一股不属于修士的气息，很强大，小爷闻不透。”

褚千秋：“嗯，我知道。没关系的，我会慢慢变强，总有一日，我将站得比他们所有人都高，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。”

金啾啾跳回褚千秋的肩头，看了眼周围，问：“那现在，我们还要继续逛吗？”

摆摊的人都没了。

被吓跑了，地上连根鸡毛都没有。

一阵风吹过，萧瑟无比。

褚千秋道： “不逛了，回去吧，而且我拿到龙蜕了。”褚千秋翻手，一张半透明的蜕皮在他手中安静躺着。

金啾啾眼睛一亮，“对就是这个，就是这个。走，我们赶紧回去炼制成法衣。”

金啾啾这么激动是有原因的。

谢君洹虽然只是上界龙神的一个分身，但身体里依旧带了几分“神”的气息，蜕下来的皮自然也就非同凡响。

回到灵栈时，已经是傍晚。

苗通大师醒了，正挨个给自己刚收的徒弟拥抱送别。

他不跟问天宗众人一起走，他来九狐仙城只是收个徒弟，没想过自己会被连锅端走，东西什么的还留在自己的常住洞府没有收拾。

所以褚千秋他们先回宗门，而他自己一个人回去收拾东西。

……

深夜。

问天宗山门口，二条与几位峰主都还在等候，几天前充来便给宗门传回简讯，宗主与器峰诸弟子今日便要回宗。

九狐仙城的情况已经提前告知他们了，所有问天宗弟子都知道，他们宗门即将多出六位苗通大师的弟子。

深夜的雾气渐浓。

渐渐的，雾中逐渐浮现出一艘巨型飞舟的轮廓，有人影绰绰在飞舟的船头处晃动，不一会儿，便露出了人影的模样来。

那身标志性的衣服颜色格外惹眼，站在他身边的两名高大弟子更是令人熟悉。

几位峰主脸上顿时一喜：“千秋他们回来了。”

飞舟缓缓降低，轻柔地完成停落。

褚千秋从飞舟上下来，看见站在宗门口等着自己的众人，心中微微一软。

这是问天宗。

是他爹用一生守护的地方。

也是他爹为他留下的没有血缘的家人。

它很小。

左右弟子不过几千人。

但也足够大，大到能容纳一个异世漂泊的灵魂安心地停泊在此。

快要入冬，天气渐冷。

二条抱着领口位置缀了一圈白色狐狸毛的披风上前，给褚千秋披在身上，替他紧了紧，心疼地道：“师兄，辛苦你了。”

充来领着器峰弟子跟莫清泉如月他们美滋滋的介绍，“苗通大师的大弟子阿晋、二弟子柔柔……”

说到兴起时，充来又看向那边正与二条说话的褚千秋，“这些都多亏了千秋，苗通大师收徒不按常理出牌，每一个考验都让人摸不着头脑，全靠千秋引导，此次才能让我们问天宗捡了大便宜。”

诸位峰主闻言便都看向褚千秋。

氅子的白色绒毛围成一圈，将褚千秋的脸全部拢在其中，乌黑的发，如玉白皙的脸颊。

他生得极好，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艳丽。

依旧是那副世俗弟子的姿态，只是眼里的轻曼和嚣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已经化作深沉的一片黑。

不知从何时起，原本被他们保护着，嫌弃着的纨绔，已经成长到足以担负起一个宗门的责任。

褚千秋正笑着与二条嬉闹，却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人。

褚千秋扭头，便见莫清泉跪在地上，他望着自己，沉声道：“宗主，这一路您辛苦。问天宗长老莫清泉，恭迎宗主回宗！”

在他身后，几位峰主齐刷刷跪了一地。

“恭迎宗主回宗！”

“问天宗众弟子，恭迎宗主回宗——”

如雾如烟的夜色里，褚千秋站在原地。他望着跪了一地的问天宗峰主与弟子，良久，突然笑了，“起来吧，这不是很安全地回来了吗？想本宗主想得喜极而泣？”

莫清泉眼里有泪花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他看见这样的褚千秋，就是想哭。霸天把宗主印交给他的时候，有没有想到今天？

他会欣慰吗？

还是说更多的是心疼？

褚千秋扶起莫清泉，哄道：“莫长老，别哭了，我给你们变个戏法吧？我去九狐仙城新学来的。”

白雾缭绕中，褚千秋如闲庭漫步般走到了问天宗的大门前。

青石修葺而成的大门，算不上恢宏，朴素简单，和问天宗一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