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门外。

萧凌正欲翻身上马，他并不准备久留，父皇虽看中他，但如今朝中分裂，他不宜让人留下把柄。

这时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“二皇子留步！”小夜子带着几个小太监小跑着追上来，脸上堆着殷勤的笑，“我们皇上特意嘱托奴才，给您送来此物。”

说罢，他掀开盖在笼子上的黑布，露出里面三十只雪白的信鸽。

鸽子羽毛洁白如新雪，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，红宝石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。

萧凌眉头微挑，眼底闪过一丝诧异，心中莫名有些憋闷。“本殿像是缺这几只信鸽的人吗？”

话音刚落，一旁的心腹想起自已可怜兮兮的手下，小声嘟囔道，“殿下，缺”

萧凌：“”也不看是因为谁。

小夜子察观色，连忙赔笑：“二皇子，这些可都是御鸽房精心培育的良种，一日能飞八百里呢。”

萧凌看着笼中扑棱翅膀的鸽子，没好气地招了招手，示意心腹收下。

“殿下一路顺风。”小夜子见办成了此事，连忙笑脸相送。

而此时，阴暗潮湿的大牢里，商余被铁链锁住手脚拉出来，昔日华贵的衣袍早已破烂不堪。

他记腔怒火，“放了本殿！本殿是三皇子！！”

狱卒冷笑着踹了他一脚：“叛贼，还敢瞪眼？”

他重重摔在地上，额头磕在石砖上，鲜血顺着眉骨流下。

剧痛之中，无数陌生的记忆骤然涌入脑海——

上一世，谢意卿被他囚于深宫，被毒害；而他登基为帝，商珩妥协

半晌，倒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动。

“原来我本该赢的”他低低笑了起来，声音断断续续。

狱卒打了个哆嗦，随即又给了他一脚，“大晚上的，什么脏东西！”

“再敢吓老子，看老子怎么揍你。”

见商余沉迷于自已的世界里，不让回应，狱卒越发觉得瘆人，打了个哆嗦，一把将他扔回牢房。

次日，谢意卿来牢中见商余。

他仿佛苍老了几岁，浑身颓然。

听到脚步声，商余忽然抬头，目光触及谢意卿时，眼中含泪，痴痴望着谢意卿：“卿卿，是我错了，这条命是我欠你的若重来一次，我绝不会那样对你”

“从你给我送药的那刻，我便心悦”商余的声音戛然而止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，瞳孔剧烈收缩。

“不对”他死死盯着谢意卿，干裂的嘴唇颤抖着，“不是你亲手送的药”

“你”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“你是不是也回来了？”

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翻涌——上一世她死后，向菱一直陪在他身边。他封她为后，给了她无上荣宠，却在临终前才惊觉

那个会站在他身前保护他、冒着危险送药的傻姑娘，早就化作了一抔黄土。

恍惚间，他又看见少女像一束光，毅然挡在他身前，拦住商云琛的刀剑。

他拒绝，她却固执地踮起脚，为他额角的伤口上药。

而这一世

来送药的却只是她的婢女。

“你是不是还是，心疼我”商余眼底迸发出光芒。

谢意卿眉头一皱，语气平淡，“本宫不是她。”

商余嘴角的笑顿时僵住，“什什么？”

“我，不是她。”

商余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碎裂。“不可能”他死死盯着谢意卿，“你明明”

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眼中没有恨意，也没有怜悯，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。

“她，早就死了。”她轻声说，“死在你手里。”

商余浑身颤抖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

他疯狂摇头，“不！你在骗我！你就是她！你一定是回来了”

“更何况，朕，从未毒害她。”

他挣扎着想要扑上前，却被铁链狠狠拽回。

额头伤口再次崩裂，鲜血混着冷汗流下，让他整张脸显得狰狞可怖。

“卿卿”他声音突然软了下来，带着病态的哀求，“求你原谅朕”

谢意卿后退一步，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厌恶：“你疯够了没有？”

她声音很轻，却像一把利刃刺入商余心脏：“是你违背誓在先，广纳妃嫔。最后——”